波多里诺的花束

一只披星戴月的海豚

【纳兰迦】飞行家

2K短打,搞搞小飞机。



bgm:Spinning over you


硬币抛掷两面,正面是去找姐姐,反面是现在就去。

 

 

姐姐爱穿裙子,露出一截小腿和脚腕,白的亮眼,一块雪色羊脂,指尖翻飞,给腰间系了蓝色蝴蝶结,丝绸的手感,像包装好了一个礼盒,姐姐蜗居其中,上帝失手抛给人间,被纳兰迦接了个满怀。

 

他书读得少,前人的诗跃然纸上,他眼珠翻上天也背不出,对数字更迟钝,学习好像酷刑,草稿本的横格是监狱的铁栏,里面七扭八歪挤着错误答案,福葛火大,屡次上手,纳兰迦满屋子被追着打,咬牙切齿,边跑边甩着小刀威胁。

 

姐姐提着两个袋子进屋,探头探脑,房间闹得震天响,从这头穿到那头,她尴尬咳了一声,两个男孩同时停手,眼睛齐刷刷看向她,小朋友手心攥一把小刀,拳头还停在半空,看到姐姐第一眼,脸红了,迅疾将小刀藏起来,向福葛投去一个眼神:她是谁?

 

“你家教。”福葛把笔往桌上一扔,“后面一个月她带你。”

 

福葛正忙毕设,要外出做调研,为期一个月,没人看护他。纳兰迦将两只手藏在后背,不是一般的拘谨,那袋子,是什么,他悄悄看,橘子草莓,一盒模型,她投其所好,个性和面貌一样友好。小男孩脖子以下僵得老直,再直也挡不住好奇心,这也是姐姐第一次观察他,他骨架瘦小,有一头乱蓬蓬的黑发,眼神空空,面孔却漂亮顽皮,纳兰迦以往总鄙夷自己的相貌,追求三两分男子气概,但后来才明白这张脸带来多大便利,这让他言行总透着天真,下流行径也能被轻易赦免。

 

姐姐好看,是通俗意义上的美,一眼看去就知道,无需拐弯抹角地品,每隔三天来一次,带着模型和糖果,讲题不急不缓,答对了就笑嘻嘻往他手里塞糖,“我们小朋友聪明绝顶。”姐姐说。

“可是福葛说我没救,笨的十头牛拉不回来。”

“福葛胡说。”

 

直到她真的被自己的错误答案噎住——“16x55为什么会等于28,你告诉姐姐,你到底怎么算的。”

说实话,这个错误真的有这么弱智吗?纳兰迦给演示了一遍,姐姐的神色僵硬,无言以对。

 

纳兰迦天真诚恳:“姐,我想上学。”

她痛苦地捂着脸:“别上了吧。”

 

这么品品她和福葛在辅导他时候还真是有点相似,他偷偷地琢磨着这点相似,心里不太爽快,他从一开始就想问了,福葛这种苛刻毒蛇的嘴脸是怎么会认识她的。小男孩不动声色,目光落在草稿本密麻麻的横杠,眼花缭乱,他在草纸重新演算,后槽牙磨得轻声作响。

 

他得优秀点,读书,学习,反正,他要做姐姐嘴里的小天才。

 

姐姐今天来时和以往不大一样,染了橘红色头发,卷发在耳后自然垂落。从头到脚都打扮得娇艳欲滴,一种熟透了的,夏天果实的味道。

 

她性格活泼,头发总绑着发带,姜黄色波点,哑光白欧根纱,粉色丝绸,剩下的多数是棉麻质,纷繁不重样,纳兰迦剥开一颗糖,彩虹糖纸皱皱巴巴,小男孩举起来,隔着半透明的偏光看她,褶皱将之揉碎,碎成绚丽美梦,万花筒一样。

糖核吃在嘴里酸酸甜甜,橘子味往嗓子眼里钻。他的姐姐倚在玄关摁着手机,约会被爽了约,她也不生气,按原定时间来上课,对着电话那头应了几声后就挂了,将包挂起来。

 

“小朋友,准备好了嘛?”

 

“姐姐。”纳兰迦小心翼翼把裤子卷到膝盖,指着一大坨淤青:“我磕了。”

 

她一愣,看过来。这伤骇人眼目,小男孩说是在她来之前摔的,平地摔,疼的咬牙切齿,纳兰迦看着她的担忧神情,对这个效果十分满意,五感也从四肢抽离,轻飘飘吊在上空俯视,他突然不疼了。

 

姐姐倾身蹲在他面前,专注伤口,毫无戒心,领口露出皮肤,雪白一片,瞧得人心猿意马,纳兰迦头有些晕了。

“痛不痛?”她指尖小心碰了下伤口,小男孩牙缝里抽冷气,胡乱点着头。

 

“怎么这么严重。”她小声嘀咕,“有医药箱吗?”

纳兰迦摇摇头。

 

男孩总会轻视伤痛,姐姐那天抱着他去了医院处理,确诊轻微骨裂,伴随发热症状,纳兰迦头上浮着一层虚汗,发丝乱蓬蓬,汗将刘海泡湿,闷热难捱,姐姐撩开他头发,露出小男孩光洁饱满的额头。她将自己的发带解了,一点果香扑进纳兰迦鼻子,他有点迷糊,倚着她的柔软胸口,姐姐将发带固定在他的脑袋上。额头的汗挥发掉,凉丝丝的。

 

她手机又响了,不是短讯,铃声没完没了,是电话。想想也知道是谁,有够烦人,纳兰迦挨得近,听见接通后传出的男声,对方说看到她了。她神色茫然疑惑,漂亮的眼睛眨巴了几下。

 

“你也在医院?”姐姐对着电话那头说。

“是男朋友吗?”挂了电话后,纳兰迦问她。

姐姐眼神瞟向他,上下刮了刮,一边还帮他理了理头发,掐掐小男孩的脸一笑:“目前不算。”

 

他姐姐就是这样,开朗,乐善好施,用她不竭的善良享受人生,小男孩心底萌生出一点扭曲的快感,约会和恋爱哪能相同呢,倒霉蛋。

那个人拄着拐杖一瘸一拐走过来,在看到纳兰迦的脸后愣住。

 

显然两人很熟,这小孩,恶劣凶狠,打架毫不含糊,没有缘由的,一身伤全拜他所赐,当然,现在他彻底醒悟自己为什么被揍,那人捏着拐杖蠢蠢欲动,眼神恨不得活剐了他,揍又揍不得,心里火得咬牙切齿。

 

纳兰迦忍不住想笑,往姐姐怀里挤了挤,眼睛越过姐姐的视觉盲区,与那个成年男人对视。

 

略,小男孩吐吐舌头,挑衅又得意。

 

end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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